知名洋笑星李霁霞谐趣打工史

 

 

  一个法国孤儿,读小学时,拿着自己画的卡片,敲开陌生人的家门:“这是我画的,喜欢你就买吧。”读中学时,为了挣大学的生活费,她四处打工给自己挣学费;在巴黎上大学了,她读汉语专业,由此喜欢上了中国文化,还成了大山的同门师妹,得了个“女大山”的雅号……

  她,就是法国女郎李霁霞。今年国庆金秋时节,她刚刚嫁给了自己的中国师父的侄儿,正式成为一名中国媳妇。她为中国人奉献了一个老外眼里的东方幽默,也在中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爱情。

  打工生涯的笑与泪

  “我这个孤苦伶仃的孤儿,过得太无奈,也太可怜了”

  身高1.63米、体重53公斤的李霁霞,26年前出生于法国巴黎一个单亲家庭。由于水手父亲崇尚自由、四处飘泊,李霁霞从小便与母亲相依为命。在她儿时的记忆中,喜欢文艺、旅游与交友的母亲老是搬家,这也使李霁霞过惯了居无定所的流浪生活。她14岁开始在饭店、麦当劳等各行各业打工,深切体验到生活的艰辛与不易。

  一个严寒的冬日,当历经磨难的母亲因重病去世时,成为孤儿的李霁霞感到,自己一夜之间真正长大成人了。

  李霁霞上巴黎第七大学后,也在繁忙学业的课余时间拼命地以当家庭教员、比萨饼连锁店营业员等方式半工半读。打工到半夜1点结束,由于巴黎晚上的治安不好,步行或者乘地铁都不安全,她干脆养成了滑旱冰飞快回家的习惯。

  1998年深秋,李霁霞在长期超负荷打工学习的情况下,数度出现了心力交瘁的病重现象。一次考试前夕,她被闹钟吵醒后想起床外出上班,却觉得头晕脑涨浑身无力,就连床头墙上的电话机也没有力气摘下来打了。她无助地张望着孤独寂寞的房间,一汪泪水奔涌而出:“唉,我这个孤苦伶仃的孤儿,过得太无奈,也太可怜了……”

  2000年3月,李霁霞遇到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———来自中国温州的干哥哥。看到他招聘法语教师的广告,李霁霞当即决定给他打工,两人一见如故,开始着手筹办中法文化语言学校,教授在巴黎的中国人学习法语。

  为了及时充电,李霁霞临时抱佛脚进入了汉语短训班。与此同时,她还自己动手编印法文教材,与干哥哥一起一页页地精心整理。几个月后,语言学校正式开张,李霁霞既是老师又是校长。第一次为中国人上课,看到偌大的教室被学生挤得满满当当的,她激动地在心里惊呼起来:“嗨,想不到来了这么多人,我和干哥哥好成功呀?”

  运用年轻人特有的活跃朝气,李霁霞把教学氛围营造得既前卫又轻松,学生们也学得十分快乐。虽然是以结结巴巴的汉语去解释法语语法,神奇的教学效果却使得她的课极受欢迎。

  到中国去,学相声

  “如果有一天,我能像他们一样上台表演,那该有多好”

  继承了母亲酷爱旅游的习惯,李霁霞曾多次来中国旅行观光。当她到达向往已久的北京时,竟然“有一种回家的感觉”。一次,她在中国朋友家做客,发现对方正对着电视机里的两人节目哈哈直乐,她好奇地问:“喂,你乐什么呀?芽”朋友用食指在嘴边“嘘”了一声后告诉她:“别说话!我在看中国的传统相声,有意思极了?选”李霁霞顿时也来了兴趣,在朋友的解释下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,两人都被逗得时不时开怀大笑。

  “嗨,如果有一天,我能像他们一样上台表演,那该有多好啊?选”一个异想天开的念头闪过李霁霞的脑海。

  回到法国以后,朋友非常热心地给李霁霞寄去一批相声磁带。很快入迷的她每天都要听一听,一天不听就觉得浑身难受。如此这般,她知道了侯宝林、马季、丁广泉、冯巩、牛群等等众多中国相声名家。她暗自下定决心:“我一定要把相声学会,成为第一个说中国相声的外国人?选”从此她跟着磁带天天练,常常练得腮帮子都酸了。

  2001年9月,李霁霞幸运地获得了留学中国的全额奖学金,到四川大学学习。她辗转找到了相声大师丁广泉的联络方式,迫不及待地打去长途电话表示想要拜师学艺,丁广泉说:“成与不成,要到北京来当面看一看?”

  李霁霞喜出望外。

  中了相声的毒

  “老师刚想关门,我却‘噗’地一声,钻进去喽”

  2001年11月11日,李霁霞提着行李箱赶到了北京。在中国煤矿文工团丁广泉的家中,她接受了老师及师母的初步考查,并观赏了董默涵等师兄的精彩排练。她流利的汉语、敏捷的反应和丰富的表情,深受众人的赞赏。老师最后乐呵呵地表态说:“你这个姑娘的运气特别好,我决定把你收了?”

  李霁霞顿时兴奋得跳了起来,还不忘得意地夸耀:“我能有幸拜师,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。老师刚想关门,我却‘噗’地一声,钻进去喽?”

  “师父领进门,修行在个人。”说到底,学生们的成功与否还得依靠自己。一开始,李霁霞什么都不懂,就老老实实地观摩师哥师姐的排练演出。而废寝忘食地苦练“扁担长,板凳宽。板凳没有扁担长,扁担没有板凳宽……”等绕口令,更是她全力恶补的一门基本功。绕口令听起来轻松有趣,练起来却让李霁霞“很受伤”———嘴皮磨起了泡,舌头练肿了,喉咙也嘶哑了,可早已“鬼迷心窍”的她却越练越有劲,她深有体会地说:“我好像完全被中国文化吃了,自己也掉进去,出不来,也不想出来了。”

  幸运的是,很有悟性和灵性的李霁霞赶上了这一年的新春佳节。丁广泉的其他洋弟子大都回国探亲或长期度假,这就为老师重点培养她这个新徒弟并“热炒热卖”地上台演出,提供了千载难逢的机会。

  2002年1月,在珠海举行的外国人才艺大赛上,李霁霞与黑人莫里斯合说的相声《八和发》一炮而红,荣获二等奖。紧接着,煤矿文工团到全国各地基层的高密度慰问演出,李霁霞这张洋面孔一亮相,就以活泼调皮的表演风格和收放自如的肢体语言,赢得了观众的热烈欢迎。跑的地方越广,获得的掌声越多,她的表演更加收放自如,也更加自信:“我热爱舞台,一辈子也离不开它,决心搞这一行喽?选”

  为快乐打工,无怨无悔

  “如果我早来中国5年的话,那就好了”

  京剧,是李霁霞很感兴趣的东方艺术。对于“生旦净末丑”中的某个行当的表演技巧,她不满足于单纯模仿,而是想了解其中的精髓。2002年8月,第四届国际京昆票友电视大赛首场决赛在中央电视台举行。比赛中,选手们不仅要表演京剧或昆曲选段,还要进行才艺展示并回答问题。评委将按照选手演唱的嗓音、吐字及扮相等标准评选出最佳选手。

  李霁霞仅仅学了3个月的京剧,就声情并茂地唱起了《银空山》。临赛前,她想再请老师辅导一次,因为老师抽不出空,她竟然急得当众就流下了眼泪。决赛现场上,她扮演的代战公主有板有眼,最终荣获最佳选手奖。她很有感触地说:“我学习京剧以后,才发现京剧非常难学,背词找到感觉最难。自己后悔已经25岁了,如果我早来中国5年的话,那就好了?”

  在中央电视台彩排时,李霁霞还闹了一个迟到的笑话。当工作人员表现出不悦之色时,机灵的洋笑星赶紧幽默了一回:“我来了,我来了,我是李霁霞。我来晚了,让你们等了很长时间,真是对不起。今儿个出门不顺,哪儿都堵车,的哥还特别厉害,哪条道都不想绕。他还刨根问底地追问我,你是什么人,你是干什么的,你有没有证件,你去电视台找谁等等。我说,我是小偷,你引路我进去,偷来的东西分一半给你。这样,我才姗姗来迟,真是对不住哇。”她的风趣道歉,逗得众人哈哈大笑,顿时都转怨为喜:“哎哟,李霁霞,你不愧为开心果,服了你了?”

  2002年9月,经过丁广泉极力推荐等多方努力,李霁霞如愿以偿地进入了中国戏剧学院表演系深造提高。在神州戏曲的最高学府,她成天压腿、练声、深入学习戏剧程式等多种知识,过得既充实又愉快。当时,她一直住在地安门附近的板桥胡同。一是节省住宿费,二是可以和那儿的男女老少自由自在地侃大山,近距离接触并感受中国首都的市井风貌、风土人情和语言习惯等等,为再登舞台积聚能量。紧张的学业之余,她还尽量争取参与煤矿文工团的巡回演出,为把握住观众口味丝毫不敢放松。

  中国的煤矿大多在偏远贫困的山区地带,到基层路途遥远,演出及食宿的条件也比较艰苦。然而,李霁霞却笑呵呵地表示:“比起我在法国孤苦伶仃的打工生涯,现在的文艺打工既充满挑战,又充满乐趣。什么苦累疲乏,都根本不在话下喽?选老师教导我们说,台下排练五十遍,还不如台上演一遍。为观众献艺,我确实无怨无悔,其乐无穷?”

  走南闯北后,李霁霞的语言天赋得到了充分展现。法语自不必说;日语有些基础;还学过5年的德语;会一些简单的越南语;她的汉语口语及听、读、写都十分流利;对上海话、温州话和四川话都颇有心得。这样一来,以多种语言唱歌、表演相声及小品,她简直是如鱼得水。

  2003年9月,李霁霞从中戏学成归来,终于成为了中国煤矿文工团的专业演员。

  笑声里收获爱情

  “笑声和爱情,我的幸福生活的全部”

  2004年3月中旬,丁广泉携李霁霞、加拿大的大山、非洲贝宁的莫里斯等洋弟子赴新加坡,首次以集体亮相的形式,在狮城呈献了“四海之内皆笑声———笑的约会”大型演出。他们用纯熟的华语说相声,掀起了一股阔别已久的观赏热潮。老外在新加坡所到之处,无不人潮汹涌,大受欢迎。当莫里斯和李霁霞合说《绕口令》时,演出现场气氛非常热烈,他们不得不经常等待观众的笑声结束,才能继续演出。12分钟的一段相声,往往要演到15至16分钟。演出告一段落,要反复谢幕几次。“以外国人的身份传播中华文化,我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更加沉重,也更加光荣了?选”李霁霞万分感慨。

  身为传播中法友谊的使者,在2004年的“中法文化交流年”中,李霁霞参加了中法艺术家合作的首项活动。她以单口话剧《我就是我》的冷幽默韵味,展现了一个老外所理解的中国幽默。随后,她又与中国国家大剧院的法裔艺术总监紧密合作,为中法歌剧、话剧及曲艺的交流发展献计献策;此外,她还同一个法国女孩筹办如中国茶楼一般集画廊、话剧和咖啡于一身的休闲艺术处所,把中法文化艺术的精髓有机结合起来,发扬光大。

  “李霁霞”这个名字,与她的法语原名发音非常相似,是巴黎一位姓齐的中老师给她取的,“霁”字里恰好有这位中老师的姓,又有雨后初晴的意思,也是她最喜欢的天气。

  今年国庆节时,在这个被中国人普遍看好的年份和月份里,李霁霞与丁广泉的侄儿喜结连理……回忆起与中国结缘的青春时光,她激动地说:“在中国,我得到了幸福生活的全部内容———笑声和爱情。”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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